零散的东西7
#剧透。
#想码个小段子。。。结果快写成正文了orz
#这里的剧情其实接上了原著
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师青玄了。
几百年的仇恨，几百年的恩情，林林总总一并结算。如今，如今，如今他又该如何呢。
他不知道。
他那时在地牢中扔出一柄破刀，看着师青玄脱口而出，“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那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。
他累了，他困了，他不愿再想了。
当他不存在，那便当他不存在吧。
他撤了诅咒，将黑水岛沉入海中，再不闻世事几何。
再睁眼时，他惊异于自己还留存于世。
他怎么还在？
鬼由执念而存，他可还有什么执念？
——有的。
他知道，只是他一直不敢去想。
愣了许久，他终于叹了口气，离开了海下水府。
他先去了皇城。
皇城还是那个样子，吵嚷的地方吵嚷，清净的地方清净。最好的酒楼依然开着，古朴的房檐在阳光下泛着金光，不断进出的人流带起一股久违了的烟火气。唯一的不同大约是门口的牌匾下挂了“百年老字号”的木匾，笔力苍劲，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。
可是这些他都没有注意。
他直向皇城外围奔去，按着记忆寻找着当年那座脏兮兮、臭烘烘的庙宇，和他心里那个破衣烂衫却神采不减的人。
可他没找到。
他看着眼前干净的白石板地，一脸懵逼。
位置……没错啊？
眼前是一座古朴的庙宇，清冷寂静，了无人烟，却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，毫无破败萧索之感。脏乱的乞丐们不知去向，这庙宇似是被人简单修缮过，一砖一瓦，墙角青石，朴素至极，清淡的像副水墨图。
里面没有人气。
师青玄必已不在这里，可他鬼使神差的，抬脚向庙里跨了一步。
没有供奉，没有庙祝，简简单单的一座庙，门户大开，盗无可盗，或许只能给路过的旅人供以歇脚。他抬腿迈进了正堂，供台上的香炉里，一柱细香静静的燃着，给这清冷庙宇点着一丝烟火气。
他抬头去看那神像，一看，却吃了一惊。
半面斯文，两眼傲气，一柄折扇展，三道水流纹。
那是水师神像。
——？？？！！！！
他突然不知哪里来的怒气，抬手凝了个暴击就要打碎这神像，手伸出一半，却又感到一阵无力。他犹豫再三，终于还是放下了。
他心中有气，却又不知气从何来。若说是为了这神像，水师无渡早已身死，一座神像而已，他向来不是如此斤斤计较之人啊。
他那时还不知，人间有一种情感，名妒。
他不愿多看，转身便出了庙。
“你说那庙？”
店门口卖豆腐花的小娘子拽着四处乱跑的弟妹，脆生生的答话，“我很小的时候就是那样的了，嗯，打扫是我们这几家轮流来的，今天该是赵家的哥哥。”她面色微红，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房子，“住在那边。嗯，对，这庙是没什么人来拜，我娘说供的神仙已经不在了，祈愿不灵的。”
——那你们还打扫？
“可是这位公子，”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，那小娘子张着水灵灵的大眼睛，笨拙的作了个揖，抬头盯着他说道，“我娘说过，神仙对我们有恩，有恩就要记住，就该感恩啊。”
“建庙的人？”
眼前的少年放下手中的书卷，站起身向他拱手道，“这个，据说说是我祖父辈的事情了，其中情状在下也不甚清楚，只是听我父亲说，是一位恩人。”
“嗯，庙一直是我们在打扫，父亲说，恩人走了，我们要替他照看这座庙。”
“去哪里了？啊……这个就不清楚了，父亲说，他是神仙，可能回到天上去了吧。”
“不过我觉得，”那少年抚掌而笑，“那位大人，可能依然在凡间的什么角落，也许就躲在哪里看着我们呢。”
“您说那座庙啊”
妇人将老者推到树荫下，让他靠在椅背上，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摇着蒲扇，“那里面供的是水师大人，是很久以前的神明了，现在没有掌水的神官啦。”
“给谁供的？啊，这个是……”她话未说完，椅子上的老人突然挣动起来，咳嗽着喘着气转过身来伸手去够贺玄。
“……风、风……是风！”
“爹！”那妇人叫喊起来，一边抓住老人伸出来的手，一边拍着他的背，把他扳回到靠椅上，“是风，是风！您别说话，别激动！慢点喘气儿！”
待妇人哄好了老者，直起身来对贺玄歉意的笑了笑，开口道，“我爹年纪大了，身子不好，也说不清楚话。他是说啊，这庙啊，是给风建的。”她说着，眯起眼睛笑了起来，“我爹总说，他年轻的时候啊，和风一起拯救过皇城呢。”
年轻的时候啊。
他这才恍然自己不知睡了多久，一觉醒来，人间早已不知经年，沧海桑田。
师青玄会去哪呢？
人间这么大，凡人这么多，那么小的一个人，在人群里一钻，该去哪里找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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